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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第3/5页)
钱粮。再则哪家贩卖钱粮的背后没有靠山呢,王直身上尚有差事,既无力也无心在翼州久留,就依着众盐商供词,将罪责一股脑推到甄渠头上也就罢了。 ??哪年赈灾不揪出几个蛀虫,栽在盐务上的官员也不是一个两个,偏偏像甄渠这样又贪又蠢的实在是异数,皇帝看了奏折简直气得目瞪口呆。王直在折子中禀报,翼州的粮仓原本的存粮加上盐商捐献的,能撑过汛期过后的三四个月,但若是果真有灾,今秋必定绝收,入冬之后日子就难熬了。王直身负巡查之职,无暇细审,甄渠嘴硬,不肯吐出赃款的下落。故而他派人将甄渠押解回京,以图早日追回赃款,补足赈粮。皇帝看完折子长叹一声,贪来的银钱去了何处,他心里也大概有数,王直这不是审不出,而是不敢审出罢了。 ??皇帝在殿中枯坐了半晌,一室鸦雀无声,良久之后他轻声道:“摆架坤宁宫。”皇帝到了坤宁宫的时候,恰好见小花园内,豫庆正站在嘉楠面前挨训,也许是嘉楠训得狠了,豫庆皱着张小脸要哭又不敢哭,着实可怜。周遭的宫女太监似是习以为常,各安职司,置若罔闻。 ??唯有豫庆的乳母十分不舍,在旁边劝到:“殿下还小,公主慢慢教导才是。”一边又骂旁边的小宫女:“怎么这样没眼色,小皇子既来了,这么还把碍手碍脚的东西安放在此处?” ??嘉楠慢条斯理整了整袖口,抬头看了乳母一眼:“你们身为皇子乳母,非是寻常宫人,原是从知书达理的人家选来的。这不迁怒,不贰过的道理,想来是知道的。” ??那乳母脸上发烧,期期艾艾道:“殿下金贵......” ??“什么金贵?这禁城之内,上有皇祖母与父皇母后,下有一干兄弟姊妹,哪个不金贵?不过玩耍中摔一跤,就怨起这个那个,凡事都怨别人不好,这岂是尊贵人做的体面事?!” ??乳母撇撇嘴,不情不愿的福了一福:“公主教导的很是。” ??嘉楠见她不情不愿的样子,知道说也是白说,也懒怠白费力气,转头对豫庆道:“豫庆记住,咱们在哪儿跌倒,爬起来就是,记清楚怎么跌的,下次咱就别这么做了,姐姐可与你说明白了吗?”豫庆点点头,奶声奶气道:“姐姐,知道了。下次摔了不骂别人了!” ??嘉楠方点点头道:“去玩儿吧。”豫庆先前还蔫头巴脑的,瞬间来了精神,欢呼一声跑开了。 ??皇帝在小花园外静静站了一刻,没有惊动嘉楠,自己去内室寻谢皇后。内室里几个宫女正在整理几张挂毯,谢皇后靠在窗前看六宫的账本,见皇帝来了,先见了礼,随后与皇帝说到:“陛下来的正好,妾这里刚看完送来的帐册,咱们宫里也靡费太过了些。既今年九清河不宁,妾想着宫中的抛费或可裁减一二,以充赈济之资。杯水车薪,总是妾与诸姐妹的一番心意。”皇帝本来心中焦躁,先是无意中见了嘉楠教弟,次后又听皇后献金,心中着实妥帖。 ??可是当皇帝想起他来坤宁宫之缘故,便又不由觉得心烦意乱。他思忖再三,想皇后开口道:“梓童,有一事朕不能瞒你,可说出来实在为难。” ??谢皇后温婉一笑:“世人常说夫妻一体,陛下跟臣妾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皇帝长叹一声:“峻儿实在不晓事,犯下大错了。” ??“峻儿还年轻,经的事少,是不是被底下人蒙蔽了?” ??“底下人不老实自然是有的,可若是他自己立得住,大是大非之上,怎么就轻易被人带偏?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皇帝气得手都有点抖,想起方才嘉楠教弟,不由得觉得心中更涩“嵩儿还这样小,可惜楠儿又是个女子,如若不然......哎!” ??皇帝怅然喟叹:“底下人不老实有什么要紧,朕自然可以打发了给他另择了好的去,可他自己立不住,怎么敢放出去就藩!” ??“峻儿到底做了什么,陛下才贬了他位份,到底是陛下的长子,论理亲王都做得,嘉楠还食着亲王俸呢。若有什么叛国谋逆的滔天大错也就罢了,妾不敢置喙,可峻儿绝不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若只是其他的事情,还请陛下给峻儿留些体面,这再要贬下去,哪里还像个皇子,叫他以后在弟弟妹妹们面前,还怎么做这个皇长兄?” ??皇帝也知道谢皇后说的在理,萧峻纵查实了,明面上不过是贪财二字,贪的时候又不是赈济之款,大不了申斥一番,责令退赃罚俸也就罢了。可他也是打皇子过来的,做皇子的敛财是为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当年都经历了什么也只有他与萧弼两个知道的最清楚。一开始是拉帮结伙,次后便是结党营私,然后开始互相构陷攻讦,到最后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他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了自己与华兴卓当日仓皇逃脱的山林里的松涛,那些密而阴毒羽箭上若隐若现的蓝莹莹的寒光似乎仍旧在脖颈之后紧紧相随。 ??他与萧弼也曾经是相亲相爱一母同胞的兄弟,走到